原叔尿遁多日,許多讀者都以為蛇為何會吐舌頭我?guī)∫套訑y款潛逃去美國了,就像不知賣電視還是買汽車的那位爺一樣。
其實蛇為何會吐舌頭你們猜錯了,我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噗嗤噗嗤冒著愛國主義的芬芳,哪能叛國捏。我的舌頭,我的胃,都愛國愛得熱淚盈眶。乃至我的前列腺,都愛國愛得如此深沉,如此淚如泉涌,當然這主要是黃種人的發(fā)育局限性,就算你愛高頭大馬的歐美姑娘,她們也不會愛你那肉芽。
用胃和前列腺都可以向祖國效忠。譬如,我已經好久沒吃印度飛餅了,也好久沒用印度神油了。
叔不寫公號的這些天,一直在面壁,在反思自己的格調和品位。因為我做了好多件操蛋的事。
先是在南寧,給一位旅美朋友接風,我們首次謀面,但生活軌跡有許多重疊之處,遂一見如故。蛇為何會吐舌頭他從澳門帶回了一瓶XO,素少喝洋酒的我被灌了幾大杯,本來翌日計劃要千里駕車回長沙,不料爬到方向盤邊剛點火,望見九個太陽在天上打擺子,天旋地轉的我趕緊又溜回屋里睡覺了。
這有問題嗎蛇為何會吐舌頭?有。
因為,我們喝XO的時候,點了一盤豬大腸,而且還是寸金。
其實我也不曉得寸金的具體定位,后來搜索了一下,網上有個廣東的豬肉佬說,該樓盤位于朱局長家的臨街旺鋪,呃,就是豬菊進去40厘米處。
XO配豬大腸,多么焚琴煮鶴的一幕。
只可憐這哥們,在吃不到下水的美國西海岸,只能每日在碧海之濱,凝望云卷云舒,有時卷成粉腸,有時卷成大腸,有時卷成寸金。
前幾天,在長沙和一伙老同事聚會,他們發(fā)明了另一種吃法蛇為何會吐舌頭:紅酒配小龍蝦。小龍蝦有油爆的,有鹵制的,有香辣的。就色調而言,毫無違和感。反正都是紅撲撲的。然后原叔趁著酒興,破天荒地在酒桌上說起了黃段子,一眾美女的臉蛋也紅撲撲的,真是全國江山一片紅。
我也不知道紅酒應該配什么才叫貴族。查了一下,煙熏銀鱈、鹽烤三文魚、豬排牛排貌似都行,反正就是沒有小龍蝦。以我之見,其實紅酒配豬大腸也是不錯的選項,可補氣血,因為古人說了,氣貫腸紅嘛。
然后,我隱隱有些激動。美食界的混搭之風,也許就是從我們肇始了。雖然我在思想上,還沒做好當一代宗師的準備。
當我在朋友圈發(fā)出這兩張圖片時,進一步明確指出,以二鍋頭配法國鵝肝、以茅臺配街頭燒烤,亦是我們未來繼續(xù)探索的方向。
這個最新理論是有實踐依據的,因為據說在貴陽,在大排檔上擼串的年輕人們喝的都是茅臺,相當的濁世清流。
設想一下,你在貴陽街頭先以腸旺面打底,左啃一口烤雞爪,右咪一口茅臺,是不是會涌起二萬五千里長征的豪情?話說當年紅軍經過茅臺鎮(zhèn),用酒洗腳以解疲乏,被周恩來阻止。說的就這感覺,茅臺之窖濃兮,可以濯我足。
有位朋友在微信上憐憫地評論:想當年見過你在美國用老干媽送牛排,所以,你吃啥我都不奇怪。
這丑事,我是干過。當年我攜小姨子及公司余款潛逃美國,感覺美利堅空氣賊好,風景賊好,治安賊好,但就是吃得跟豬一樣。當團友們都在麥當勞里啃漢堡時,惟獨我和另一個湖南人在吃康師傅和榨菜。
所以,我后來就拋下小姨子,歸國繼續(xù)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了。
我,和你,還有他們,腦殼里愛不愛國說不準,但這胃是愛國滴,是粉紅滴,因為,只有這一國,才有我們夢縈魂牽的地溝油,才有重金屬質感的有嚼勁的米飯。
其實世間之事,哪有什么搭或不搭,你若心中暢快,那便是生命的大和諧,嚼著豬大腸都能指點江山,你若心中燥熱,天天吃伊比利亞火腿都味同嚼蠟,老覺得隔壁老王一會盯著豬腿,一會盯著你老婆的腿。
剛在網上看到一張圖片,是林志玲在某個娛樂盛典上,抱著郭敬明轉圈。有好事者起了個標題:小人得志。
你說這場景搭還是不搭?
我覺得挺搭。
此刻的流氓猴,正在我旁邊吧嗒吧嗒吸著奶瓶。于是我又覺得這照片還可以再起個標題:母乳喂養(yǎng)好。
母乳是我們此生的第一道菜譜,此后的人生愈往深處,菜譜愈是暗黑。
原叔設計了幾個混搭菜譜,如今忍痛甩賣,諸君慢用。這些菜可以做給你的心儀對象,亦可做過你在官場的攀附對象,反正很適合裝逼就是了。
第一道菜的甲方,可叫樂不思鼠。南中國稻田里的走地鼠,無飼料添加,無人工喂養(yǎng),渾身散發(fā)天然谷物的芳香,擒之,風干之,乃我們大弗蘭待客的至尊規(guī)格。
不要迷戀日本的女體盛,那是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方式,淺薄,低俗。真正的文化,不在活體,在干尸。想想埃及金字塔里的法老,再想想俺們大長沙馬王堆的辛追。一只風干的老鼠頂得上一萬個宴席上的喘氣女優(yōu)。
這道菜的乙方是什么?
當然是龍虎鳳啦。廣東名菜,蛇、貓、雞煲湯,一勺下肚,有雞犬升天之感。當然貓肉有些酸,且這動物據說通靈,須克服少許不適。但這菜和臘田鼠是絕配,貓與鼠,在陽世時是仇家,如今變成鍋里冤魂,便是奈何橋邊的好基友了。貓鼠共赴黃泉路,同喝孟婆湯,多么和諧的場景。
第二道菜的甲方,不妨叫叫九牛一毛。你為了祈福好兆頭,連吃九天牛肉,也只能在股市賺回一毛錢。這菜流行于黔東南和湘西南一帶,叫牛癟湯,是用牛即將進入腸道的胃液,燒制牛肉,那真叫暗香襲人,余香足可繞梁三日,連頭發(fā)和衣領都全是牛糞的味道。
能配上這道菜的佳肴,世間難覓。但原叔有辦法。
瓜花釀。咱們客家菜里最風華絕代的一種釀。乙方非她莫屬。
于清晨時分摘下帶露的南瓜花,小心翼翼地以中指插入,摳掉其花蕊,亦即其生殖器。這個過程很色情,你會恍惚自己究竟是廚師還是男優(yōu)。然后用豆腐、碎肉、雞蛋、莖?;旌系酿W往里塞,這個步驟同樣極其色情。燉煮之后,你掀開蓋,那攝人魂魄的香味,那音容宛在的花朵,足以令你大哭一場。
為何瓜花釀和牛癟湯是絕配?
你試著夾起一個瓜花釀,放進牛癟湯里。呃……
是不是有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?
你是不是會想起自己如此的沉魚落雁,如此的風華絕代,卻嫁了個買不起奔馳寶馬的男人?是不是會覺得明珠暗投、所托非人,但自己已是煮熟的花朵,再也沒法去勾引野外的淫蜂浪蝶了?
所以說啊,我們吃的不是菜,吃的全是人生呵。
這人生,有時是日暮蒼山,有時是碧血黃沙。操著鍋鏟的那人,名叫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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